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嵩山随想

  虽然说去过了嵩山,可是对于我来说嵩山依然是模糊和充满无限神秘感的。上次的嵩山之旅可谓是云里雾里,因为当日确实是云雨天气,着实让我当了一回神仙,然而这个神仙却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悠哉,虽曰是从山阳跨越到山阴,然真让我描绘嵩山之模样,还真是云里雾里。

  有时候可能注定就是要给你补上的。近日,经过一番路途又到了嵩山脚下。山依然还是那些山,可是在我脑子的印象却由原来的模糊走到了清晰。在登封的背后仿佛一堵坚实有力的城墙守护着这座从古到今一直演绎英雄历史的小城。很快夜幕降临,在黑夜的掩饰下,那些太遥远的神秘运动似乎又在重新奔跑。是的,在第一次游嵩山时,我曾发出是“没有意义的时间”的感慨并做诗一首,对比我们的以“秒分时”来计较时间的刻度,我们只能说这些都是那样的毫无意义和无限苍白。那些动不动就拿“亿”来记录时光的大山,真的让你的思绪飘渺的没有任何停靠点,想象力也无法洞及到那些曾经的竟然光顾过我们身边的神秘的地壳运动,让我们渺小的真的无法感觉到自我的存在。而如今那些运动的延续如神话般的就停靠在你我的身边,如何不让你玄虚的忘掉所有的一切,而又想象着那些曾经虚无的一切。

  说实话,在我的脑子里,象这种地方应该是神仙居住的地方,或说是我们人类(我们这些太世俗的人类)根本不能到达的地方,如今在这样的夜晚,就在神秘运动的旁边,无所不到无所的不能的人类,一如这个世界上所有地方的人类一样,在夜幕的包裹中,歌舞升平,熙熙攘攘,忙忙碌碌。这种影象的刺激使我坐在嵩山的脚下不停的否认自我,不断的怀疑着这一切的真实性。人类毕竟是短暂的,歌舞升平也是短暂的,华灯霓彩更是短暂的,我们怎么能够蜿蜒到那些最真实的遥远呢?唯一能记录这些的我想只有那些早已被我们遗忘的星光吧?想想这一切是多么地富有喜剧性和悲剧性:离真实最近的历史却被最遥远的实体默默的记录,如果那些星体真的具有思维,我想它们会经常为我们悲哀的。

  翌日,一切恢复光明。人们依然如故的生活着,就象背后的山体一样,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思维只能短暂的改变虚拟的世界,现实就是一个巨大的车轮,任何英雄和普通人只能在它的驱赶下奔着赶着或推着。连绵的山体超出我意想中的影象在视觉所能到达的远方依然无休止的延伸着,连我最初的幻想也被冲击的找不到语言和词语来安置这些坚硬的石头。在朋友的指引下,我们开始登录,登封小城的街道随着山体起伏不定,车辆时而费力的攀延,时而小心的下划,似浪中的扁舟又似风中的落叶。群山也在视觉的变换中以各种姿态显现其不同角度的雄伟或柔幻。

  出城至少林寺的途中,路左侧的群山这次着实又把我给感动的无以言表。我觉得我就是一个容易被感动的人,特别是对于大山,总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动让我不知所终,我想这是我对山特别向往和仰视的原因造成的吧。我出生在平原地带,对于山的概念从小只能在所听到的言语和所看到的词汇的描述下在脑子里自我意想,仅凭熏陶来无限的想象那些离我太远的真正的山体,因此就造成了对于山是那么的敏感和景仰以及敬仰。左侧的山一重又一重地在有限的空间里叠加,密麻甚至有些拥挤,阳光无法清除其应有的神秘,山阴尽是一片空虚而又充实的地带,直让我幻想着自己到达那里然后拆穿其造就的神秘。山头甚至有些狰狞,以超出想象的形体撕扯着不远处的乌云来映衬其久远的姿态。群山造就的巍峨和凝重使那一方空间不能再有其他有别于它们的物体存在,它们或威武或宏大或刀削或蜿蜒的显示其优越于其他一切的鬼斧神工,它们或高傲或自大或自负或自诩的摆着其亿万年不变的经典姿态。也许不管它们怎么样它们都是有资格的,在它们面前我们只有无限的仰视以及敬畏,所有的人类以及其他有生命甚至无生命物种的敬仰。

  至少林寺的门口,我生命中所有对于山的意想和憧憬此时已经到达了最后的顶点。我也曾经去过其他的几处名山的风景区,但在那些地方所看到的大多是人文景观大于自然景观,而此地的自然景观真正的是超越了人文景观,连少林寺这样著名的人文历史景点此时在我的脑子里也显得苍白无力。因为大自然太伟大了太厉害了,它所造就的景点是我们所无法媲美的,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山头,也让我们的历史退出较量的舞台,在台下为它们纵情地欢呼歌唱甚至流泪。我躺在少林寺的门口,我想我只有躺下才能真正表达出此刻我内心最真实的确切的感受。少林寺或者说是我被群山包围着,四周的山,四周都是山,我躲在它们营造的狭小的安乐窝里恣意的滚打,有一刻我甚至明白了,为什么历朝历代那么多的人都要付出千辛万苦不远万里来到这里,为什么那么多的仁人志士文人墨客都会为这里所传诵的“少林”而激动万分感慨而发?那么多的山头在四周耸立着,那么沉重的时光积累,那么厚重的历史沉淀,随便挑一个山头问问,哪一个不是几亿年前甚至几十亿年前地壳运动的伟大宏大作品;随便捏一把泥土追溯,哪一个没有一段让人扼腕叹息悲欢与共的英雄事迹。太沉重了太厚重了,足以让我们的思想无法站着来提及这些遥远的记忆,只有躺在这里,才能让自己的思想思维情绪灵魂完全融化在这里,才能让自己的魂体穿越层层的石头去追寻奔赴那些远去的幽灵,在异度的时空里搜集那些神秘的地球基因,刻一段因没有情感夹杂的影象来感动那段孤独的神秘岁月。

  残阳斜上山头,一抹余辉在山后极力地挣扎,最后完全隐藏在那些看似无生命却有着巨大吸引力的石层里。这个在此上演了亿万遍的镜头此刻又蝶化在这里,因了感情的存在此刻它才变的那么富有灵魂色彩,就象我的生命,因了在此的幻化和晶解才感觉到了它的意义和价值,那些流逝的恍惚的岁月才因此而解除了痛苦禁锢的枷锁,变的那么地富有活力和朝气,开始向着最真实的自由飞奔。借着山后夕阳的余辉,我从亿万年前的虚体存在里眩目归来,从最陡峭的山坡上极力滑落,象远逝的流星顷刻坠入比岩石更坚硬的现实之中,充实中夹杂着些须落寞,坚定中散落着少许疑惑,充沛中点缀着潜潜疲惫,步入我的现实的短暂而又漫长的人生运动轨道。